北极星座

若有一日长夜将尽

【陀太陀】而我们歌颂死去的夏天

送给超绝可爱的 @易寒 老师的学pa!是毕业季的小故事x

夏が終わることもこの胸は,
心中一直认为,
気のせいだって思っていた,
夏天的结束只是错觉罢了。

 
我在天台上找到太宰治的时候,他正坐在栏杆上晃荡腿,嘴里含含糊糊地哼着歌。我说太宰君,真有你的,原来体育课就是从教学楼天台转移到体育馆天台继续逃课啊。

 
太宰治回过头看我,笑得坦荡荡:“来坐坐吗费佳?”我挤出一个心平气和的笑:“我不。”大夏天的中午十二点,坐在天台上接受阳光的洗礼,这哪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。

 
毒辣的正午阳光炙烤着地面,粗糙的水泥地板仿佛变成一层层翻涌的浪头,我眼前一片白花花的晕眩。我眯着眼谨慎地绕开天台上堆积的建筑材料,准备下楼。身后传来太宰治的声音:“可是能坐在这里的机会也不多了。”

 
我站在楼梯口回头看,太宰治穿着黑色校服、双手背在脑后的身影仿佛融进夏季蓝得澄澈的天空。他刚才是在伤感吗?刺眼的日光洒下来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。但就凭我对太宰治的了解——突然正经的语调,而后佯装无事的动作,我相信自己的判断。

 

毕竟夏天已经到了。

 

 

 

 
傍晚太宰治和我去校道散步。不,准确说来是“太宰治硬要我陪他去散步”才对。我本来打算去图书馆,只是拗不过他死缠烂打的,说什么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。我和太宰治走在行道树的树荫下,仍未散去的暑气在柏油路面上蒸腾。我抬起头,透过树叶的缝隙望向天空。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粉橘色,给校园镀上一层温暖的光。这是一天中难得的放松身心的时刻。

 

经过操场的时候太宰治嚷嚷着走累了,拉我在操场外的单杠上坐。远远地,可以眺望到操场,喧哗声远远地传过来。田径队和足球队在训练,初中部学生在准备长跑考试,学生会在布置运动会场地,一如既往的热闹。

 

太宰治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两罐可乐,拧开一罐递给我。我皱眉,心情复杂地和手里的红色饮料罐面面相觑:我对碳酸饮料没什么好感,然而现在正感觉热,这可乐还是冰的。太宰治像是猜出我的心思,用哄小孩般的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口吻说:“试一口嘛费佳,清凉解暑的。”

 

我信你个鬼。带着这样恶劣的心绪,我认命般地低下头,就着易拉罐口啜了一小口。涌入喉咙的二氧化碳气体使我呛了一下,但清凉的刺激感随后涌入口腔。太宰治轻声笑了笑,向我举起可乐罐:“喏,干杯。”

 

于是不明原因地碰杯。两个易拉罐碰在一起,撞出金属的钝声,可乐微微晃荡着溢出。太宰治突然握住我的手。我反应了几秒,然后轻轻回握住。

 

可乐“哧”地冒出气泡的声音。太宰治的体温。太宰治手指微微鼓动的脉搏。远处操场的喧哗声。黄昏低飞的蜻蜓。带着暑热的晚风。暖色调的天空。葱茏草木的清香。夏天。愈演愈烈的夏天。蓬勃生长的夏天。

 

 

 
毕业典礼是一场冗长的灾难。

小礼堂里塞满了毕业生和扛着摄像机的家长,人语喧腾吵闹,混乱成一锅粥。舞台上方挂着“2019届毕业典礼”的横幅,或许是因为准备得匆忙,横幅挂得歪了三十度,看上去多少有些不伦不类。要表演节目的班级代表在舞台一角最后彩排,麦克风时不时失灵,发出刺耳的嗡嗡响声。太宰治也被班上的文娱委员拉去参加节目了。我看到他站在舞台角落心不在焉地向后排张望,和我的视线在空中交会,他远远地朝我笑。

我缩在后排抱着书看,然而强行创造的安静空间并不稳定,隔几分钟就有人问座位安排,或者要求暂时起身让人去靠里的位置。

毕业典礼的过程乏善可陈。到我班级的节目时我放下书稍微看了看,太宰治拿着话筒难得正经地参加合唱。舞台上的人影和记忆重叠,那人将手枕在脑后,含含糊糊地唱着走调的歌。他说,费佳,过来陪我坐坐啊。费佳,我们能坐在这里的机会也不多了。

确实不太多了,那时我就该知道的。只不过没想到会那么快。

 

走出礼堂的时候我被阳光晃了眼。在暗处待久了,花了一段时间眼睛才能适应光。阳光依然灼灼地炙烤大地,行道树上依然响起聒噪的蝉鸣。蝉是夏天的亡灵,依着最后一口气嘶哑地挣扎地鸣叫。蝉声在我身体中心扩大再扩大,将其他声音全都淹没。这喧嚣的献给夏天的挽歌。

 
路过的人在抱怨天气太热,他们说:“这讨人厌的夏天。”我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。夏天分明已在这一刻死去了。

 

 

后记

作为今年的毕业生果然还是想写写毕业的事(你。

昨天班里的纪念册寄到了。毕业了还是有很多感慨很多意难平……并且很舍不得。抱着这样的心情写下了这篇。

班主任在纪念册上写了一句话:聚是一团火,散是满天星

感谢这个夏天,感谢相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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